2018年12月18日,美國副總統兼國家太空委員會主席彭斯宣布,總統特朗普已正式簽署指令,要求國防部組建直接負責太空作戰的一級職能司令部——太空司令部。眼看特朗普的“太空夢”又向前邁進了一步。
本文回顧了太空司令部相關的組建指令,并詳細地梳理了美國太空力量在各軍種中的分布情況,進而提出美國太空力量的發展趨勢,最后就太空司令部將如何與現有作戰指揮體系相融合的問題進行探討。
美軍組建一級太空司令部問題探討
作者:學術plus高級評論員 YR
一、 組建一級太空司令部指令簽署過程回顧
組建一級太空司令部是落實總統關于籌建獨立太空軍的第一步。
2018年6月,特朗普簽署“太空政策指令-3”文件,要求國防部立即開始籌建太空軍。
2018年8月,彭斯著重闡述了2020年建成太空軍的具體實施計劃。
第一階段是利用現有職權,組建太空軍的4個組成部門,即太空司令部、太空作戰部隊、太空發展局、太空軍管理和保障職能部門;
第二階段是申請國會授權,將這些組成部門整合成獨立太空軍。作為組建太空軍的第一步,國防部提出,依據美國特種作戰司令部和美國網絡司令部組建方式,組建新的太空司令部,負責統一指揮太空作戰部隊、實施力量運用、編制作戰條令、指揮作戰等;同時向總統提出申請,修改規定美軍作戰司令部和職能司令部職責的《統一指揮計劃》。
2018年12月18日,白宮以備忘錄形式發布特朗普正式簽署成立美國太空司令部的指令。該指令要求太空司令部接管美國戰略司令部的太空相關職能,履行一級作戰司令部職責,對各軍種太空作戰力量實施統一指揮與控制,使其成為美國第11個聯合作戰司令部。
二、當前美軍太空力量分散
1. 美國陸軍太空作戰力量
陸軍太空作戰力量由陸軍太空與導彈防御司令部統一管理和控制。
主要職責是:支援戰略司令部的全球打擊、導彈防御、信息作戰、C4ISR和太空作戰等任務;計劃、整合、控制、協調陸軍太空軍事力量資源和能力,實施太空軍事行動;從陸軍角度提出有關太空作戰和陸基中段防御系統的建議,整合陸軍在全球彈道導彈防御體系中的行動;承擔與任務有關的研發、試驗和采購工作。
陸軍太空與導彈防御司令部下轄第1太空旅、第100導彈防御旅。其中,與太空作戰有關的事務主要由第1太空旅負責。第1太空旅旅部位于科羅拉多州的斯普林斯,下轄第53通信營、第1太空營和第193太空支援營。主要任務是確保美軍及盟軍部隊能夠得到充分可靠的太空情報保障。
2. 美國海軍太空作戰力量
美海軍太空作戰力量,連同網絡空間作戰力量一起,由艦隊網絡空間司令部/第10艦隊統一管轄。海軍太空作戰力量有限,只負責本軍種內部事務,主要是維護海軍自身衛星系統的正常運轉,為海上部隊制定太空能力運用計劃,運用太空系統為海上部隊提供態勢感知支持,與有關人員協同評估海上作戰行動,確保將海上部隊的太空能力需求落實為具體行動。
具體涉及到太空作戰領域的活動由海軍衛星作戰中心負責。海軍衛星作戰中心下設執行辦公室,主要負責運行、管理和維護分配給海軍使用的窄帶衛星資源,包括先進極高頻衛星、移動用戶目標系統、海洋監視衛星、海軍電離層監視系統衛星等的跟蹤、遙測和控制,為海軍及其他軍種提供可靠的太空服務。
3. 美國空軍太空作戰力量
美國空軍中的太空作戰力量,是美軍太空力量的主體。
作為空軍的一種核心能力,美國空軍實施太空作戰是為了獲取太空優勢。包括兩種類型,一種是航空航天作戰中心、一種是航天聯隊。且以空軍航天司令部下屬的第14航空隊所屬的第21、30、45、50、460航天聯隊和第24航空隊所屬的第624航空航天作戰中心為主。第14航空隊,總部位于加利福尼亞州的范登堡空軍基地,主要負責導彈預警、太空監視、太空攻防、航天發射、衛星指揮與控制等行動的計劃與實施。此外,第10航空隊的第310航天聯隊,駐德克薩斯州道倫夫空軍基地,執行太空作戰任務。
關于美軍航空航天作戰中心的報道不多,但據防務系統網站2012年3月14日報道,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3月14日表示,美國空軍已授予諾格公司一份超過8年價值高達5.04億美元的合同,徹底升級航空航天作戰中心武器系統。有的學者也常把隸屬空軍全球打擊司令部的第20航空隊下轄的第90、91、341彈道導彈聯隊也認為是航天聯隊。
4. 其他太空作戰力量
美軍太空聯合作戰體系還包括一些其他戰斗支援力量。網絡司令部以及戰略司令部下屬的負責情報監視和偵察、一體化導彈防御和全球打擊的聯合職能部隊司令部均可參與太空作戰。國防信息系統局、國家地理空間情報局、國家偵察局、國家地面情報中心等機構都會在戰時為美軍提供信息支援。必要時,美軍還可以獲得美國航空和航天局、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等非國防部機構的支援。
三、美軍太空力量發展新趨勢
進入21世紀,美陸軍和海軍陸戰隊將關注點從非正規戰再次轉向大國沖突、高端戰爭,提出要重點應對日益突出的“反介入/區域拒止”威脅。
在這一背景下,2016年10月,美陸軍提出“多域戰”概念。2017年2月和12月,美陸軍和海軍陸戰隊聯合發布了《多域戰:21世紀合成兵種》白皮書和《多域戰:21世紀的合成部隊變革》兩份指導文件,闡述了多域戰的背景、必要性和具體落實方案,制訂了多域戰的戰場框架。2016年11月出臺的新版第3-0號“陸軍條令參考出版物”《統一陸上作戰》中正式提出“多域戰”概念,強調將陸軍作戰行動由傳統的陸、空領域拓展到海、天、網、電等其他領域,通過對不同作戰力量的靈活編組,密切協同制定作戰計劃,同步實施作戰行動,對敵實施多重打擊,以獲取聯合作戰優勢。
跨域聯合、多域作戰最集中體現在對火力的運用上。
美軍要求,未來地面部隊不僅要能在陸戰場上起決定性作用,還要能攔截導彈、擊沉敵方軍艦、壓制敵方衛星、攻擊敵方指揮與控制系統。尤其是在“反介入/區域拒止”環境下作戰,當空軍、海軍支援被阻斷、地面部隊難以像過去“兩場戰爭”那樣獲得其他軍種支撐的情況下,要能具備獨立遂行多種任務的能力。為此,美陸軍很希望未來戰場能夠有這樣的表現,即通過陸軍自己的戰術衛星,讓每一個聯隊甚至一個班具備調動偵察衛星的能力,對感興趣的區域進行天基偵察,并通過戰術通信衛星與后方基地聯系,方便指揮作戰,滿足對太空情報獲取時效性、便捷性等方面的要求。
雖然美國陸軍目前擁有的太空裝備很少,但對太空裝備的依賴程度很高,據美國《航天新聞》網站刊文指出,美國陸軍70%的武器裝備需要衛星的支持。因此美國總統特朗普宣布組建獨立天軍的舉動對其仍有較大影響。
美國陸軍是美國軍隊中太空系統中較大的使用者,從太空中獲得大量的信息支援,包括通信、情報、導航和氣象等。但自身擁有的衛星很少,1960年10月4日發射了Courier 1B衛星之后很長時間都沒有發生衛星,直到進入21世紀初期才發射一些小衛星,重返太空。自2017年以來,美國陸軍已經發射了10余顆小衛星,太空能力正逐漸增強。對于美國陸軍而言,2017年成功部署“茶隼眼”2M低成本戰術偵察衛星一事,是值得載入太空能力發展史冊的事件,標志著陸軍增強太空能力邁出了重要的一步。這顆僅50千克重的光學偵察衛星能由戰場上的士兵直接操控,使他們獲得實時情報(數分鐘內獲得1.5米分辨率衛星圖像)。若一切順利,它有望成為小衛星在軍事任務中得到更廣泛應用的催化劑。除了偵察衛星,美陸軍還啟動了多個低軌道衛星通信項目,通過衛星組網,滿足士兵在偏遠山區、雨林等多遮擋地區的通信能力。
相比美陸軍而言,美空軍對壯大太空力量也非常重視。2018年9月17日,美國空軍部長威爾遜在空軍協會空天網絡論壇上發表題為《我們所需要的空軍》的講話,正式公布未來兵力結構框架。在講話中,威爾遜提出,太空任務中隊現有16個,計劃增加7個;將改組太空和導彈系統中心,加強太空任務系統采辦,與參謀長聯席會議展開合作,建立并支持統一的太空任務指揮控制體系,確保美國在太空領域保持優勢地位。實際上,盡管威爾遜2018年9月5日曾表示支持總統的提議,并堅稱空軍沒有反對成立太空軍的想法,但她對特朗普組建獨立太空軍的指令一直是持保留意見的。就如對太空司令部的組建,威爾遜則表示,建立一個這樣的聯合作戰司令部,需要花費高達130億美元。因此,綜合各方面情況看,下一步美太空軍獨立最可能的方案是參照海軍陸戰隊模式,太空軍整體留在空軍部,但擁有獨立部隊架構。
四、一級太空司令部,放哪合適?
當前,美國戰區級作戰指揮體制主要負責指揮局部戰爭,由10大作戰司令部構成,包括6個地理性作戰司令部和4個職能性作戰司令部。10大作戰司令部遵照總統和國防部長下達的命令,對所轄各軍種部隊及其它配屬支援力量,進行聯合編組,實施統一指揮,遂行作戰任務,并達成國家戰爭目的。
地理性作戰司令部有:印太司令部、歐洲司令部、北方司令部、南方司令部、中央司令部、非洲司令部;主要職能包括:制定戰區戰略和作戰計劃,組織指揮聯合作戰行動和聯合演訓,協調戰區政治、外交和軍事安全事務等。
職能性作戰司令部有:特種作戰司令部、戰略司令部、運輸司令部、網絡司令部。主要負責相關職能領域內的作戰指揮,其職責不受地域限制。
2017年8月18日,根據特朗普的指示,美國國防部啟動了將網絡司令部升級為一級聯合作戰司令部的流程,成為美軍第10個聯合作戰司令部。2018年5月4日,美軍網絡司令部完成升級正式運行。對照網絡司令部的成立,太空司令部的成立預計也需要1年左右時間。“太空司令部”組建完成后,這一新組織將成為美國第11個作戰司令部,全面負責美軍太空軍事行動。
在現行運行模式下,根據美軍太空作戰條令及有關規定,美軍太空作戰總體上可區分為戰略決策指揮、決策組織協調和作戰指揮實施三級。
1、戰略決策指揮層。
由總統、國防部長、參聯會主席、戰區司令和戰略司令部司令組成,處于美軍太空作戰組織指揮體系的最頂層,對太空作戰負有戰略決策指揮的職責。其中,戰略司令部下設太空聯合職能司令部,負責統一計劃、指揮、協調和控制所有太空作戰力量及其行動,并促進聯合太空作戰的統一行動。戰略司令部司令將所屬太空部隊的戰術控制權指派給太空聯合職能司令部司令。在遂行太空作戰的過程中,戰區司令通常負責戰區內聯合太空作戰的規劃、集成和協調,并為戰略司令部司令提供優先太空需求。戰時,戰區司令可視情對配屬的太空力量行使作戰控制權或戰術控制權。
2、決策組織協調層。
也就是在軍種層面,由各軍種負責太空作戰任務的相應司令部組成,包括空軍航天司令部、陸軍太空與導彈防御司令部和海軍艦隊網絡空間司令部,對上接受戰略司令部的指導和命令,對下負責指揮所屬太空作戰力量,完成指定的太空作戰任務。
3、作戰指揮實施層。
由隸屬于各軍種太空職能司令部的具體執行機構和力量組成,負責太空作戰的具體實施。此外,美政府其他相關機構、民用和商業太空機構也可為美軍遂行太空作戰提供重要的支持和保障作用。
其中,戰略司令部主要負責執行太空信息對抗和太空攻防等軍事任務,對太空部隊和資產進行作戰指揮,并負責規劃太空作戰,優化、整合太空力量,確定行動優先級以及解決沖突等。戰略司令部司令對指定的太空部隊和資產行使作戰指揮權,以確保太空能力可供聯合作戰人員使用。
戰略司令部下設聯合太空作戰中心、國家太空防御中心、聯合導航戰中心、導彈預警中心、聯合過頂持續紅外計劃中心、衛星通信綜合業務環境、空軍太空侵略者中隊。涵蓋太空戰指揮控制、太空態勢感知、太空攻防、定位導航授時、情報偵察、通信、戰場環境監測、預警探測、太空運輸、衛星測控等職能,幾乎涉及了太空領域的每一方面。
太空作戰指揮控制,主要涉及聯合太空作戰中心。這也是在指揮鏈上需要重點關注的機構。聯合太空作戰中心,是戰略司令部太空軍事任務的指揮和控制系統,代表太空聯合職能司令部行使職能,對遍布全球的聯合太空軍事力量進行部署,將太空力量融入全球軍事作戰活動。
至此,可以看出,一級太空司令部成立后,將按照特朗普指令要求,接管美國戰略司令部的太空相關職能,履行一級作戰司令部職責,對各軍種太空作戰力量實施統一指揮與控制。但目前美國各軍種等都擁有一些太空資源,以及指揮鏈上的戰略司令部等,其中各種利益糾葛,未必能盡快統一起來。比如,美陸、空軍都好像對此“視而不見”,正在大力發展自己的太空系統。
其次,毋庸置疑,組建一級太空司令部是落實特朗普組建獨立太空軍的第一步。盡管美多名高官、學者持反對意見,但特朗普“一言既出”,國防部必須落實,否則面臨被“炒魷魚”的風險。據報道,國防部長馬蒂斯、空軍部長威爾遜等最初都持反對意見,后來也不得不面對現實,持“開放”態度。目前,馬蒂斯已辭職,據傳2018年10月威爾遜也曾經差點兒被特朗普解雇。所以,目前看來,美軍組建一級太空司令部以及太空部隊獨立成軍只能是往前走一步看一步。
第三,從上面分析來看,目前美軍太空作戰力量部署、領導與指揮體制比較健全,雖以空軍為主,但陸、海、空三軍各有各的力量,單獨運用時可能會簡捷高效,聯合運用時也有機構來統籌,并且各自都有自己的發展目標,看似已經挺好。那么為什么特朗普政府還要執意搞這么一出,雖有將維持太空優勢上升為國家戰略高度這面“大旗”,但其真正目的為何,會不會是其在大國競爭這盤大棋中實施類似“星球大戰”計劃戰略欺騙的一招?值得深思。美國對前蘇聯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中,“星球大戰”計劃起到了關鍵作用。
但不管如何,在目前外部環境深刻變化和我國改革發展穩定面臨的新情況新問題新挑戰頻出,國家與國家之間角逐、對抗的形態升級的背景下,一方面一定要增強憂患意識,保持高度警惕性,謹防上當受騙,重蹈“星球大戰”陷阱,另一方面一定要保持戰略定力,做好自己的事情,練就過硬本領,順勢謀勢造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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