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對歷史的誤解和對現實的誤讀。”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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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撤離阿富汗,塔利班在阿富汗取得的壓倒性勝利,這一事件在中國的輿論場引起了狂歡。
在一定意義上,這種狂歡是合理的。
我還清楚地記得,二十年前,當美國憑借絕對優勢的空中力量開始轟炸阿富汗,小布什總統鐵青著臉對著電視鏡頭宣布,(對本·拉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時,全世界都噤若寒蟬,沒有一個國家敢于出面反對。
那種壓抑感,令人窒息。
二十年后,美國失敗了,并且失敗得如此狼狽,和二十年前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形成鮮明對比,以至于許多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句著名的歌詞,“帝國主義夾著尾巴逃跑了”。
美國的失敗,意義是多方面的——意味著蘇聯解體后美國獨霸的“單極世界”正式瓦解;意味著美國無所不能、不可戰勝的神話再次破產;意味著美國終究是靠不住冰山……,等等。
但是,有些人在狂歡之余,把阿富汗塔利班的勝利和1949年中國革命的勝利聯系在一起,甚至和毛澤東這一光榮的名字聯系在一起,就不合適了,這有可能導致對歷史的誤解和對現實的誤讀。
在我看來,阿富汗塔利班的勝利和1949年中國革命的勝利,僅有表面上的相似(如最后階段占領大城市的速度),但卻存在本質上的區別。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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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中國革命勝利時,毛主席領導的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解放軍,是全中國乃至世界范圍內最進步的政治-軍事力量,這種進步性是全方位的,中國革命的勝利,是進步戰勝了落后,文明戰勝了野蠻,光明戰勝了黑暗。
直截了當地說,中國革命不僅不是反現代性的,恰恰相反,它是一種克服了現代性缺點的現代性,是一種反對以大多數人被奴役為代價的現代性,是中國實現現代化的必由之路。
中國革命的勝利,軍事上的勢如破竹,僅僅是其“表面”,“本質”則是土地改革,而土地改革,又是中國走向現代化的基本前提。
土地改革,打破了在中國延續千年的封建土地制度,使三億多無地少地的農民獲得了約七億畝土地和大量生產資料,每年必須向地主交納的約七百億斤糧食的苛重地租被免除,農民由此獲得了解放。
土地改革產生了三個后果:
首先,國家終于有了資金啟動近代以來被一再延宕的工業化進程;
其次,農民生活水平提高,對工業品的需求使得民族工業第一次有了巨大的國內市場;
第三,農業的剩余終于可以拿出一部分來用于農業本身,在集體經濟的組織形式下進行了二十多年高強度的農田基本建設和水利建設,大幅度提高了糧食產量并降低了旱澇災害的損失,到1980年前后,中國終于初步解決了存在了近三百年的“糧食總產量不夠全國人口吃飽”問題,與此同時,中國的總人口也從新中國成立之初的4億5千萬左右飆升至8億!
塔利班的“革命”包含土地革命的內容嗎?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到任何相關的報道和資料。
1927年3月,毛主席在《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中指出,
“政權、族權、神權、夫權,代表了全部封建宗法的思想和制度,是束縛中國農民的四條極大繩索。”
中國革命的勝利,將這四大繩索全部剪斷了:代表三座大山的國民黨反動政權被推翻,伴隨著土地革命,移風易俗及婦女解放運動,族權、神權、夫權等或陷于瓦解,或被極大削弱。
1950年4月30日,新中國通過的第一部法律,就是《婚姻法》,明確規定:
“堅決廢除包辦強迫、男尊婦卑、漠視子女利益的封建主義婚姻家庭制度,實行男女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權利平等、保護婦女和子女合法利益的新民主主義婚姻家庭制度,禁止重婚、納妾;禁止童養媳;禁止干涉寡婦婚姻自由;禁止任何人借婚姻關系索取財物。”
這部《婚姻法》,是當時世界上最進步、最自由的婚姻法。 恩格斯在其名著《反杜林論》中寫道:
“在任何社會中,婦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
以此為標準,中國革命所達到的“普遍解放”的程度也是無與倫比的。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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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來看塔利班。
一場深刻的革命,通常包括政治、社會、和文化三個層面。 迄今為止,塔利班為人稱道的主要是“政治革命”,即成功奪取了政權。
在社會革命層面,塔利班會不會對阿富汗目前的土地所有制進行改革?會不會鏟除在阿富汗綿延千年的封建和部落勢力?會不會幫助阿富汗人民從神權的統治下獲得解放?
答案是基本沒有可能。塔利班本身就是阿富汗封建和部落勢力的有機組成部分,并且是依靠神權進行統治的。
也就是說,我們根本不能期待阿富汗發生任何真正有意義的社會革命,塔利班奪取政權,不過是阿富汗版的“城頭變幻大王旗”罷了。
那么,在文化革命層面呢?
如果按照恩格斯的標準,則我們不僅不能看到進步,還會看到大倒退。
比如,盡管塔利班做了尊重女性的表態,但人們還是會為阿富汗婦女的命運擔心。
一些資料顯示,在此前的塔利班控制區,雖然放棄了絕對禁止女性接受教育的政策,但對女性仍然持非常歧視的態度,女孩子只能上小學,進入青春期之后就絕對不能再接受教育。據估算,塔利班控制區內的小學,女生比例僅為四分之一,中學以上則沒有女生。
這里,本文并不是要全面分析塔利班的內外政策及其前景,只是想強調指出一點:
中國革命追求的目標是中國人民乃至全人類的解放,它本身也是現代文明的一個高峰,而塔利班(從目前掌握的資料看)則是一個反現代文明的政治運動,未來塔利班統治的阿富汗,有可能變成一個以人類文明最保守、最遠離現代的意識形態——沙利亞法為全面指導的國家。
因此,將兩者相提并論是完全不恰當的。
當然,一切事情都是在不斷發展變化之中,塔利班這次重返喀布爾,政治上似乎已經比二十年前第一次統治阿富汗時要成熟,未來塔利班會如何演變,還需要繼續觀察,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它如何演變,都和中國革命南轅北轍。
(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獨立評論員郭松民”微信公眾號;圖片來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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