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歐洲先于中國等東方諸帝國走向了強大,這是因為他們的政治制度比東方國家先進嗎?是不是可以認為近代歐洲的政治制度是歐洲列強率先走向強大的保證?考察歐洲歷史后,得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一、頻繁的戰爭導致歐洲軍事強大
考察近代歐洲強國的發展史,我們會發現即使是這些國家當初也并不是因為采取了今天大家所見到的現代自由民主政治制度而就自然獲得了發展和強大的力量。熟知西方歷史的人都知道,在西方國家歷史上,自中世紀以來曾經歷過多次大分化、大動蕩、大沖突時期,經過無數次的戰爭和仇殺,好不容易才度過了那個時代,才在今天的世人面前呈現出當下的西式自由民主制度。縱觀西方發展史,尤其是中世紀以來近現代西方國家發展強大的歷史過程以及后來建設自由民主機制的過程,與西歐內部的激烈競爭和戰爭有關。
例如,在歐洲歷史上有名的三十年戰爭(1618-1648)曾給歐洲帶來了幾乎毀滅性的災難。歐美歷史學者曾這樣描述:三十年戰爭是歐洲歷史上,在二十世紀之前,最具破壞性的戰爭。除去毫無紀律約束的軍隊殺人如麻,大肆破壞外,戰爭同時摧毀了歐洲的經濟和社會,導致德國地區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亡。[ [U.S.] Jerry Bentley, Herbert Ziegler, Heather Streets:Traditions and Encounters: A Brief Global History, the McGraw-Hill Companies Inc. 2008, page 381. “Thirty Years’ War (1618-1648) itself was the most destructive European conflict before the twentieth century. Quite apart from violence and brutalities committed by undisciplined soldiers, the war damaged economies and societies throughout Europe and led to the deaths of about one-third of the German population.”]
歐洲各國之間的激烈競爭和頻繁戰爭,以及由此而產生的對國家統一的追求和強力政府的建設首先成為歐洲各國強大的基礎。簡單來說,就是殘酷、頻繁、激烈的戰爭促使誕生了近代軍事上無比強大的歐洲。歐洲在今天世界上的地位與整個世界大趨勢的變化有密切關系。
第一,經過中世紀幾百年的積淀和持續不斷的地理探索,這時的世界正巧因為地理大發現,開始進入能夠直接聯系的時代,使歐洲國家派遣軍隊到達地球上遙遠的地方成為可能。
第二,歐洲內部經過長期戰爭,塑造了各國軍事上的先進和強大。這種軍事上的強大、先進、現代化,使歐洲列強較其他國家而占據了巨大優勢。與世界其他地區的大國相比,歐洲列強雖然國小、人少,但軍事強悍、軍力先進、作戰水平很高。
第三,世界其他地區的老牌大國雖然富,但很少會經歷像歐洲那樣持續幾百年的長期、激烈的戰爭。這些大國的戰爭理念、軍隊作戰水平、武器水平等,幾乎沒有進步,或止步不前,或相對下滑。
富而弱成為東方大國的普遍特點。盛世之下有隱憂的政治觀點在東西方力量對比變化的過程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這是一個深刻的教訓,對任何富而大的國家來說,沒有強有力的軍事力量的保護,再富而大的國家也會被小而強的國家所打敗。富并不意味著強,歐洲列強在開始掠奪世界的時候,幾乎都不是富國,但都是軍事上的強國。這一點歐洲國家自己也承認。它們依靠自己的強而變富。落后就要挨打,是從這個意義上來講的。
如果說在近代西方走向強大的初期,政治制度并非是主要基礎和起因,那么究竟是哪些因素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對于近代西方軍事力量何以后來居上走到了世界的前列,歐美學者對此倒是有著非常清楚的認識:
“頻繁的戰爭和勢力均衡的外交原則,導致歐洲各國資源枯竭,但卻增強了歐洲社會的一體性,對外一致,對內爭斗。歐洲內部的激烈爭斗促使各國不得不追求一流的軍事指揮和武器。對強大武器的需要,刺激了歐洲各國軍工業的發展,軍工制造水平不斷提升。對歐洲各國來講,沒有強有力的武器和軍事指揮水平,就意味著在戰爭中失敗,就會喪權辱國。
而對中國、印度、伊斯蘭諸帝國來講,則完全不用面對列強紛爭的局面,只要維持一支差不多的軍事力量,維護一下秩序即可。雖然也有一些戰爭和叛亂,但與列強之間的慘烈戰爭完全不是一回事。幾百年這樣下來,本來強大的帝國在軍事技術層面大大落后了。歐洲列強一躍成為世界的新強勢集團。”[ [U.S.] Jerry Bentley, Herbert Ziegler, Heather Streets:Traditions and Encounters: A Brief Global History, the McGraw-Hill Companies Inc. 2008, page 389. “Frequent wars and balance-of-power diplomacy drained the resources of individual states but strengthened European society as a whole. European states competed vigorously and sought to develop the most expert military leadership and the most effective weapons for their arsenals. …… Demand for powerful weapons stimulated the development of a sophisticated armaments industry. In China, India, and Islamic lands, imperial states had little incentive to encourage similar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n the armaments industry. These states possessed the forces and weapons they needed to maintain order within their boundaries, and they rarely encountered foreign threats backed up with superior armaments. In Europe, however, failure to keep up with the latest improvements in arms technology could lead to defeat on the battlefield and decline in state power. Thus Europeans continuously sought to improve their military arsenals, and as a result, by the eighteenth century European armaments outperformed all others.”]
在頻繁戰爭狀態下強大起來的歐洲,為應對對外戰爭,不得不對政治制度進行調整,以適應于軍事斗爭和國際環境的需要,因此這些國家首先是在軍事技術、軍事水平、武器制造等有關軍事的方面有了大規模、持續、長久、廣泛、深入的提升,伴隨著這種提升是政府能力建設也得到了很大提高,最終使西歐跑到了世界的前列。應當注意到的是,這時的歐洲,并沒有哪個國家采取了現代意義上的自由民主制度。這一時期以及后來相當長時期內,西歐國家在政治體制上基本分為兩種體制,即君主專制和立憲制度,無論是哪種制度,這些強盛起來的國家在建設中央集權方面,付出了很大的努力,這時的歐洲強國政府不再是以前那種松散架構的政府,他們的政府能力得到了極大的加強,如,“無論遵循君主專制或憲政原則,近代早期的歐洲各國政府比它們的中世紀祖先時代的政府都要強有力的得多。這一輪的各國大發展導致歐洲內部沖突和戰爭不斷,因為各國利益是相互沖突的。”[ [U.S.] Jerry Bentley, Herbert Ziegler, Heather Streets:Traditions and Encounters: A Brief Global History, the McGraw-Hill Companies Inc. 2008, page 387. “Whether they relied on absolutist or constitutional principles, European governments of early modern times built states much more powerful than those of their medieval predecessors. This round of state development led to difficulties within Europe, since conflicting interests fueled interstate competition and war. In the absence of an imperial authority capable of imposing and maintaining order in Europe, sovereign states had to find ways to resolve conflicts by themselves.”]
“十七和十八世紀時,歐洲君王們在三十年戰爭之后力圖重建國家。歐洲各國在兩條道路上發展。英格蘭和荷蘭的君主們與代表體制分享治權,建立了立憲政體。法國、西班牙、普魯士和俄羅斯走了上君主專制的道路。”[ [U.S.] Jerry Bentley, Herbert Ziegler, Heather Streets:Traditions and Encounters: A Brief Global History, the McGraw-Hill Companies Inc. 2008, page 385. “During the seventeenth and eighteenth centuries, as they sought to restore order after the Thirty Years’ War, European states developed long two lines. Rulers in England and the Netherlands shared authority with representative institutions and created constitutional states, whereas monarchs in France, Spain, Austria, Prussia, and Russia concentrated power in their own hands and created a form of state known as absolute monarchy.”]
近代歐洲在十七、十八世紀的國家為適應戰爭的需要對政治制度進行不斷調整和改革并非偶然,但無論進行哪種調整和改革,歸根結底都是為了國家的利益。西方學者自己也認為“(十七、十八世紀的)重商主義的理論與實踐反映了國家權力的擴張。為了適應戰爭的需要,統治者往往采用加強獨裁的方法以利重商主義政策,確立國家需要必須擺在個人利益之上。”[ [美] 羅伯特·勒納、斯坦迪什·米查姆、愛德華·伯恩斯,《西方文明史》,翻譯:王覺非等,中國青年出版社2003年版,545頁。]
至于今天在一些西方國家實行的代議制形式的民主制度是在十九世紀中期以后,在西方封建社會特有的基礎上逐步發展起來的。在全球范圍內來看,現代意義上的自由民主國家的出現只不過是二十世紀的事,而且最早的這一類國家并不是出現在歐洲或美洲,而是出現在澳大利亞和新西蘭。李普哈特認為,“十九世紀時,全世界找不到一個民主國家,直到二十世紀第一個十年里,才在兩個國家——澳大利亞和新西蘭——里建立了民主政權,這些民主的政權牢牢掌控了政府機制,并且建立了普選權。”[ [U.S.] Vernon Van Dyke: Introduction to Politics, Nelson-Hall Publishers, Chicago 1988, page 105. “In Arend Lijphart’s view,‘not a single democratic government can be found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 and it was not until the first decade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that in two countries, Australia and New Zealand, fully democratic regimes with firm popular control of governmental institutions and universal suffrage were established.’ ”]
因此,近代西方的強大和后來的自由民主政治制度之間存在著先因后果的關系。這個因果關系不能倒置,如果倒置,則容易推斷出是政治制度導致了西方在近代走向強大的結論,那是不符合歷史實際的。
二、適合當時形勢的政治制度有利于國家走向強大
中國古語說,好戰必亡,在一定范圍內,好戰必亡有其道理。但這個詞要分兩個層面來看。總是打仗、作戰、對外侵略的國家往往因消耗不起戰爭的沉重代價,導致國內生變,政權發生改變。但從另一個層面來說,如果一個國家處在周圍都是好戰國家的生存環境中時,往往會導致所有的國家都不得不竭盡全力研制開發新型武器,提高武器裝備的水平,改善戰略的藝術,革新戰術水平,要是不這樣做,就有被滅亡的危險。在一定時期內,軍事斗爭必須會導致一些較弱的國家被吞并,但經過長期的戰爭,必須會有一些國家能夠脫穎而出,這些國家必然是軍事力量更加強大的國家。這一點在歐洲近代得到明顯的反映。由于歐洲存在復雜的國際關系,當剩下幾個較強的國家且力量比較接近,任何一方都難以占據壓倒性的軍事優勢時,為防止一國獨大,勢力均衡政策便成為歐洲幾大強國之間心照不宣的普遍規則,這一原則一直延續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在這個過程中,繼續提高軍事水平仍是歐洲各強國的首要主題。
為了維持戰爭,歐洲國家的政治體制不斷走向適應和有利于戰爭的形態。戰爭要求國家的政治制度必須對財政有強力的組織和調控能力,能夠有效、有利的調動一切力量為戰爭服務。西方國家對于財政的組織能力不斷提高和強化,對軍事、經濟力量的集中和使用遠勝于看似中央集權,實則相對松散的東方帝國。
從全球范圍來看,歐洲國家由于戰爭導致軍事上的不斷強大過程正好與近代地理大發現的腳步有所契合。對世界其他地區的國家來說,歐洲內部的好戰促進了歐洲相對與其他國家在軍事上的強大。近代西方主要國家的強大也并非是由于其政治制度和政治理念的先進,而是出于國家生存和競爭的需要,出于軍事斗爭的需要。
隨著歐洲國家軍事實力的強大,其內部也在發生變化,最為典型的是中世紀以來歐洲的封建制里就有關于貴族擁有“古老的自由特權”的傳統,這種傳統導致貴族有權參加國王的大議事會,參與政府決策。后來,隨著城市有產者階層經濟力量的不斷擴大,這一階層參與政治決策過程的要求不斷增強,在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近代西方國家的現代政治制度在這長期的過程中,不斷修正,逐漸具備了今天形態的雛形。
現代意義上的對于自由、民主的要求是在西方強大之后出現的。在西方走向強大和繁榮的過程中,由于社會條件發生了變化,各個階層、階級對自由民主的要求逐步走上了前臺,經過上百年的斗爭和演變才形成了今天大家所見到的一種機制。這種機制在維持具有相應民情基礎的國家和社會穩定有它的積極意義。
因此,我們是不是可不以這樣說,西式自由民主制度并不是歷史上西方走向強大的“因”,而是后期伴生的“果”,是在西方特定的歷史、傳統、社會條件下,在復雜的歷史過程中逐漸發展和完善起來的,是符合西方的國情和歷史的,不是憑空掉下來的。
根據東西方各國的發展經驗來看,通常需要到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工業化基本完成,社會物質財富比較富足,社會保障機制比較完善,社會各階層在社會中的地位基本穩定并得到認可,各種根本性矛盾不是特別激烈,而且各階層逐漸養成通過協商式民主并能夠達成妥協的情況下,政治制度的運行才能基本趨向穩定。所以小平同志講,發展是第一要務,政治穩定是一切發展的保障。這是在深刻洞察世界歷史的大勢上做出的高遠戰略決策。
現在不少人認為我國因為發展太快,帶來了許多嚴重的問題,應當減緩發展速度。殊不知,此一時也,彼一時也,30年前、20年前,甚至10年前,回想那時中國在世界中的地位,與世界的差距,回想那時我們絕大部分人的心態,哪一個又不是急于求發展呢?現在之所以能夠提出減緩發展速度的意見,正是因為有了長期快速發展所積累的實力,才有了可以稍緩一緩的底氣。
不發展,就什么都沒有,也不可能有談要緩一緩發展速度的資本。
現在經濟發展成就巨大,社會條件的建設卻還差距很大,我們的盛世時代還沒有到來。但將來即使處在盛世時代,更要居安思危,更要戰戰兢兢!因為稍不注意,盛世易衰。關于這樣的例子,中外歷史上不勝枚舉。五代后唐時期明宗李嗣源與宰相馮道的一段對話,耐人尋味。
李嗣源:“近年連續五谷豐登,四方無事,可謂天下太平。”
馮道曰:“臣嘗記昔在先皇(李克用)麾下,奉使中山,歷井陘之險,臣憂馬蹶,執轡甚謹,幸而無失;及至平路,放轡自逸,俄至顛覆。凡為天下者亦猶是也。”
居安思危,既富且強,國家不僅要得到發展和繁榮,而且能夠保住發展和繁榮的果實,否則就會重復歷史上的老路,前車之鑒尤在眼前。
(作者是中國社科院政治學所信息資料室主任;來源:昆侖策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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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意義上的對于自由、民主的要求是在西方強大之后出現的。在西方走向強大和繁榮的過程中,由于社會條件發生了變化,各個階層、階級對自由民主的要求逐步走上了前臺,經過上百年的斗爭和演變才形成了今天大家所見到的一種機制。這種機制在維持具有相應民情基礎的國家和社會穩定有它的積極意義。
因此,我們是不是可不以這樣說,西式自由民主制度并不是歷史上西方走向強大的“因”,而是后期伴生的“果”,是在西方特定的歷史、傳統、社會條件下,在復雜的歷史過程中逐漸發展和完善起來的,是符合西方的國情和歷史的,不是憑空掉下來的。
根據東西方各國的發展經驗來看,通常需要到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工業化基本完成,社會物質財富比較富足,社會保障機制比較完善,社會各階層在社會中的地位基本穩定并得到認可,各種根本性矛盾不是特別激烈,而且各階層逐漸養成通過協商式民主并能夠達成妥協的情況下,政治制度的運行才能基本趨向穩定。所以小平同志講,發展是第一要務,政治穩定是一切發展的保障。這是在深刻洞察世界歷史的大勢上做出的高遠戰略決策。
現在不少人認為我國因為發展太快,帶來了許多嚴重的問題,應當減緩發展速度。殊不知,此一時也,彼一時也,30年前、20年前,甚至10年前,回想那時中國在世界中的地位,與世界的差距,回想那時我們絕大部分人的心態,哪一個又不是急于求發展呢?現在之所以能夠提出減緩發展速度的意見,正是因為有了長期快速發展所積累的實力,才有了可以稍緩一緩的底氣。
不發展,就什么都沒有,也不可能有談要緩一緩發展速度的資本。
現在經濟發展成就巨大,社會條件的建設卻還差距很大,我們的盛世時代還沒有到來。但將來即使處在盛世時代,更要居安思危,更要戰戰兢兢!因為稍不注意,盛世易衰。關于這樣的例子,中外歷史上不勝枚舉。五代后唐時期明宗李嗣源與宰相馮道的一段對話,耐人尋味。
李嗣源:“近年連續五谷豐登,四方無事,可謂天下太平。”
馮道曰:“臣嘗記昔在先皇(李克用)麾下,奉使中山,歷井陘之險,臣憂馬蹶,執轡甚謹,幸而無失;及至平路,放轡自逸,俄至顛覆。凡為天下者亦猶是也。”
居安思危,既富且強,國家不僅要得到發展和繁榮,而且能夠保住發展和繁榮的果實,否則就會重復歷史上的老路,前車之鑒尤在眼前。
(作者是中國社科院政治學所信息資料室主任;來源:昆侖策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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