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一兩年前，寫過兩三篇關于愚公移山的文章。現在又看到有一些網上的說法，說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認為愚公確實是愚蠢。他們的理由是，選擇比努力更重要。意思是愚公應該選擇居住的地點，而不是努力去搬山。現在是不是真的有越來越多的人認為愚公很愚蠢，而智叟很聰明。但這個越來越多的人到底有多少人，說這話的都有些語焉不詳。不過，我是不相信這會成為一個事實。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是我們民族的悲哀。我估計，這個說法不過是為了證明這類別有用心的人認為愚公很愚蠢的觀點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才編造出這么一個謊言。他們沒有做過任何調查統計，就信口開河。所以這樣的宣告完全不可信。假設，即使有人真的做過這樣的調查，那也不過是在網絡上所做的一個極小范圍的調查，這樣得來的數據沒有可信性。愚公移山，這首先是一篇寓言，這不是歷史，不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在寓言里，有很多故事的條件是沒有說出來的。我們舉個例子。這幾十年來，有不少中國人移民海外，有去美國的，也是去日本的。據說，移民美國的人，似乎都沒有說想回來的。但是，也有人說，其實有人也想回來，但是他們沒法回來，或者說就是回不來了。家已經安在那兒了。工作、生活、社會保障都在那邊。要想回來，要丟棄很多東西。而丟棄這些東西也會給個人帶來很大的損失。如果為了回國，一下了損失這么多東西。而且回來后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更好的生活條件和住房，都是不確定的因素。還有一個原因，你要放棄美國國籍要回國，一個是要繳納棄籍稅，還要繳納遺產稅。這兩項巨額稅款，足以讓想回國的華人望而卻步。所以，即使有人真的想回來，也實在無法實現自己的愿望。所謂選擇比努力更重要，這里有得選嗎?這種情況雖然與愚公移山并不完全一樣，但至少這告訴我們，選擇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做出來的。人到了這個歲數，生活大致相對穩定，你有多少可以選擇的? 假設愚公一大家子人都住在那個地方，他歲數已經很大了，也已經有兒有孫了。這么一大家子人，如果要搬家，能往哪兒搬? 不管搬到哪兒，哪兒就會有適合這么一大家子人居住、生活、維持生計的地方。雖然看起來，搬山的成本很高，但畢竟不會一下子損害愚公一家人的生計。如果要搬這么大的一家子人，那成本很可能是他們一家人根本就承受不起的。搬家的總成本可能比搬山的總成本要少，但一次性支付的費用可比搬山要高得多。搬山的成本可以分擔到幾十年或者上百年的時間上。所以比起搬家來，搬山還是更具有可行性。如果愚公家不用搬，原來維持家庭生活的營生并不會受到影響，該種地還要種地，該狩獵還要狩獵。生活沒問題了，只是出行有困難。那么在維持基本生活的前提下，大家一起來搬山運土運石，這些利用業余時間來做就可以了。這是愚蠢嗎? 真的未必。有的人嘴上說選擇比努力更重要的說法，實際上并不了解做選擇是要有條件的。現在很多人上過大學。你在大學里學過的專業，到畢業后能完全去做你所學專業的職業嗎? 這同樣也是未必。如果你想做你所學專業的職業，可是現在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崗位。或者說，好的職位都讓別人占走了，沒有人給你留下你想要的崗位。你在這種情況下如何選擇? 你要么選擇找其他的工作，要么選擇待在家里啃老。這兩個選擇，任何一個你都不會感到滿意。如果你找不到滿意的選擇，這個選擇對你來說還有什么意義?再有，你學了某個專業，可是你不想做這個專業的工作。而你畢業后，只有這個專業的工作在等著你。你做什么選擇? 你想我就不干這一行，我一定就要轉行。可是別的行業知道你不是學你想轉的這個專業的，你學的是另一個專業，人家憑什么錄用你? 你找不到其他的讓你滿意的工作，你是不是還得回到你所學的這個專業的行業中來? 你再不高興，再不樂意，你依然沒有什么其他的選擇。這就是說，所謂選擇比努力更重要，這句話其實就是一句廢話。誰不想選擇活兒少錢多還舒適的工作? 可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類工作嗎? 即使有，怎么就能像天上的餡餅砸到你的頭上。你憑什么能選擇到這樣的工作? 從哪方面說，這都沒有道理。你的選擇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在很多情況下，你根本就沒得選，或者說，你能選擇的機會非常的少。再說，愚公移山這個寓言根本不是講什么要不要選擇的問題。這個寓言意思很清楚。在很多情況下，人們是沒有多少選擇機會的。所以人們只能苦干，才有擺脫原來命運束縛的可能。過去有句老話，說干一行愛一行。說這樣的話，肯定是因為有人干了這一行，但是并不喜歡這一行，所以他做這一行的工作也不可能做好。如果做得不好，領導不滿意，同事不滿意，客戶也不滿意。那么你在這個行業里只能永無出頭之日了。這能怪誰呢? 只能怪你自己。如果你知道在特定的條件下，你無法再做別的選擇了，那么就不如把現在正在做的工作做得更好一點。要做好，就要產生對這項工作的興趣。你有興趣了，喜歡上了，你就會鉆研這個工作，會想方設法把工作做得更好一點，更完美一點，甚至做得更極致一點。所謂行行出狀元，狀元就是這樣做出來的。我們在許多行業里都有大國工匠。他們最初也未必都喜歡他手頭上的這個工作。但他們想明白了，與其天天為此煩惱，倒不如認真鉆研這其中的技術。他們就真的做到了干一行愛一行，最終他們成為這個行業中的頂尖高手。這些大國工匠，沒有愚公移山的精神，能成為真正的技術高手嗎?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愚公移山，講的就是一種精神。而那位譏諷愚公的智叟，恰恰就缺乏愚公的精神。這也讓人想起那兩位一心想去南海的蜀之鄙的二僧。富者只是說要去，但一直沒動，總以各種困難為托詞為借口。而貧者則是說去就去，說動就動。結果貧者去了南海之后，也沒用太長時間就回來了。這是講的學習的道理。學習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做事也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這是中國老祖先傳下來的精神。今天的中華民族走到現在這樣的高度，發揚愚公移山的精神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的。那些譏諷愚公的人，他們不過就是要做那個看上去似乎很聰明，但在實際上才是最愚蠢的智叟。而一旦做了智叟，那他肯定什么事也做不成。現在有些人，總是自命不凡，以為自己能做很多事，特別是以為自己能做成大事。但是他們在遇到困難的時候，總是找客觀原因，說自己懷才不遇。如果說因為在選擇上出了問題，那只是說明他恰恰沒有選擇一條真正要靠自己去努力奮斗的道路。他們所說的選擇，往往只是某種推辭，某種借口，甚至是某種幻想。李白一生詩才很好，但在政治上總是不得志。這從另一個方面說明李白并沒有選擇一條正確的從政之道。他總以為他的詩才就能轉化他的從政之才。而他在從政道路上的坎坷，恰恰就是因為他總以為自己是懷才不遇。他自認為是千里馬，而總沒有碰到伯樂。其實。世界上不是沒有伯樂，只不過伯樂只是認為李白是一個很有才的詩人，伯樂并不認為李白是一匹從政的千里馬。從某種意義上說，李白對自己的從政之才有點估計過高了。他如果踏踏實實地做一些真正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可能也不至于一輩子都如此落魄。從某種方面來說，李白就是要做智叟，而不想做一名愚公。看起來，今后可能還會有人認為愚公不應該去移山，而應該選擇搬家。所以今后還會出現智叟之類的人物。愚公移山的故事恐怕還是要一代一代地講下去。我們不只講述當年的愚公移山的故事，我們還要講述后世中國人民不斷以愚公移山的精神來創造自己美好的祖國和家園的故事。愚公移山的精神要永遠地傳承下去。這是中華民族最寶貴的一個精神財富。
（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作者授權】，修訂發布；圖片來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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